10.24.2007
6.25.2007
南湖南湖
其實這次去的北一段, 前半段在兩年多前也走過. 上次是五個人, 這次是三個人. 上次是冬天, 這次是夏天. 上次的天氣晴朗, 這次偶有午後雷陣雨. 上次紅榨槭的落葉染紅整個林道, 這次卻已被綠意代替.
本來以為自己會對某些轉角會有印象的, 當林道以某個角度出現後, 會有「啊, 就是同樣的這個姿態」的感覺, 但其實印象微弱而又不可靠, 一旦深深地墜落到大海底下後, 那就沒有光線又碰觸不到了.
雲稜山莊我倒是還記得, 當年整個偌大的山莊只有我們五個人, 現在卻多了十倍不止. 我也還記得當年的晚餐弄翻了一鍋湯, 肌樂的味道也好像還沒有散去.
結果這天晚上在雲稜卻睡得不好, 雖然我常睡得不好, 但這次卻更像是潛得太深, 突然浮出水面, 血液裡的氣體就啵啵啵地冒了出來. 是個惡夢呢, 後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想回想到底是個怎樣的惡夢, 卻已經來不及抓住. 隔天往圈谷的路上手機能通, 撥了出去, 卻沒有回應. 於是又繼續地沉了下去.
到了圈谷後就下起了雨, 下得不大, 但因為不大更讓人覺得會下得更久. 那是個什麼事也不能做的下午, 滿山屋吵雜的人聲終於在入夜後也平息了, 我披衣而起, 走到山屋外, 抬頭一看, 卻是滿天星斗. 而南湖大山正矗立在黑暗之外. 先看一分鐘好了, 但是好美喔, 後來變成五分鐘, 但覺得還是不夠, 後來看了多久也不記得了. 只是多久又有什麼差別呢, 幾天後, 幾個月後, 那個畫面也是會慢慢地褪色了. 其實在抬頭往上望時就這麼想了, 但是什麼緣故讓我在接近零度的夜晚待上那麼久呢? 只是因為仍相信有一點點能留存下來的可能性嗎?
隔天清晨又到了能通手機的地方, 只是終究沒能跟誰說起昨晚的星空. 就讓它慢慢沉下去吧, 如果一心想要抓住的話, 最後自己也會被拉下去而再也浮不起來了.
本來以為自己會對某些轉角會有印象的, 當林道以某個角度出現後, 會有「啊, 就是同樣的這個姿態」的感覺, 但其實印象微弱而又不可靠, 一旦深深地墜落到大海底下後, 那就沒有光線又碰觸不到了.
雲稜山莊我倒是還記得, 當年整個偌大的山莊只有我們五個人, 現在卻多了十倍不止. 我也還記得當年的晚餐弄翻了一鍋湯, 肌樂的味道也好像還沒有散去.
結果這天晚上在雲稜卻睡得不好, 雖然我常睡得不好, 但這次卻更像是潛得太深, 突然浮出水面, 血液裡的氣體就啵啵啵地冒了出來. 是個惡夢呢, 後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想回想到底是個怎樣的惡夢, 卻已經來不及抓住. 隔天往圈谷的路上手機能通, 撥了出去, 卻沒有回應. 於是又繼續地沉了下去.
到了圈谷後就下起了雨, 下得不大, 但因為不大更讓人覺得會下得更久. 那是個什麼事也不能做的下午, 滿山屋吵雜的人聲終於在入夜後也平息了, 我披衣而起, 走到山屋外, 抬頭一看, 卻是滿天星斗. 而南湖大山正矗立在黑暗之外. 先看一分鐘好了, 但是好美喔, 後來變成五分鐘, 但覺得還是不夠, 後來看了多久也不記得了. 只是多久又有什麼差別呢, 幾天後, 幾個月後, 那個畫面也是會慢慢地褪色了. 其實在抬頭往上望時就這麼想了, 但是什麼緣故讓我在接近零度的夜晚待上那麼久呢? 只是因為仍相信有一點點能留存下來的可能性嗎?
隔天清晨又到了能通手機的地方, 只是終究沒能跟誰說起昨晚的星空. 就讓它慢慢沉下去吧, 如果一心想要抓住的話, 最後自己也會被拉下去而再也浮不起來了.
6.24.2007
北一段 Day6
這一天要直接從中央尖溪山屋直接殺到思源啞口, 把一般人走兩天的路當一天走, 還蠻操的. 前半段又是在跟中央尖溪奮戰, 可惜沒多久我的登山鞋又都溼了, 水量實在太大了啦.
後半段沿著南湖溪的一條支流河谷上溯到木杆鞍部. 這天最經典的又是落石!照例, freeman 又在前面大叫, 我又是押後. 他一大叫我抬頭往上一看, 我的天, 滾滾沙石奔流而下. 在我前面一點的小黑躲到一顆巨木底下,我馬上往左一個撲倒, 也在一塊巨石的掩蔽之後, 雖然沒被落石砸到, 但手掌和膝蓋倒是撞到一點.
這次完全沒有人踩到什麼東西, 就是突然有落石從上面滾下來, 這實在太可怕了, 後來那段河谷之路走得讓人膽顫心驚, 隨時心裡想的就是那裡可以當掩蔽.
今天未到中午就開始下雨, 可以說是淋了半天的雨. 最後到啞口時好冷喔,攔了半小時的車才攔到一台便車, 坐在小貨車的後車廂. 終於可以順利回家, 非常感動, 真的. 比起來南一段就像在散步, 即使是大崩壁也連半顆落石都沒有. 但是, 我還是比較喜歡散步......
6.23.2007
北一段 Day5
第五天的單攻中央尖要從海拔兩千四的山屋上到三千七的中央尖, 然後再回來.前半段是溯著中央尖溪而上, 一直溯到中央尖溪的水也不見後, 往南一直上到鞍部, 再往西走一段登頂.
一開始出發時我超興奮的, 因為溯著中央尖溪的那一段, 處處流水瀑布, 及碧綠的深潭, 美不勝收, 又不時左岸來右岸去, 所以要在溪石上跳來跳去, 偶爾高繞上攀, 總之地形變化非常豐富, 不只是單純的「走路」而已. 可能因為連日豪雨的關係, 中央尖溪的水量不小, 但這樣才有挑戰性... 而小黑不止體力不錯, 過一些地形的動作也很迅速俐落. 就這樣 freeman 帶頭, 我押後, 一路殺到碎石坡的一個左右叉路, 此時海拔大約 3300m. 看了一下方位和疊石, 似乎是要取右路, 於是就取右路啦. 剛開始都還好: 除了一堆碎石讓人進兩步退一步之外. 後來心中隱隱覺得奇
怪, 這路好像不太好走, 這種百岳傳統路線會有這種難度喔?
然後因為我走在最後, 開始覺得落石愈來愈多, 一下 freeman 踢的, 一下小黑踢的, 光是閃落石我就一秒鐘也不敢鬆懈. 我得看起清楚他們的手點和腳點, 思考落石會怎麼下來, 然後環顧四周, 評估到時候能躲的地方. 這時的落石大概是被打到會骨折的程度吧.
可是這樣不行, 我要注意的東西太多了, 而且小黑已經漸漸無法找出可行的路徑, 常常需要剝掉大量的岩塊才敢踏穩或抓穩, 然後就嘩啦嘩啦一大堆石塊往下滾.於是我跟他先換位置, 一來跟他說怎麼爬, 二來控制我們三人同一時間只有一個人在動, 這樣
落石也比較好注意.
這裡的岩石有個最大的缺點, 就是風化得很厲害, 常常手一拉就碎掉了, 更扯的是即使是很大塊的, 也照掉不誤. 這樣爬起來實在太抖了, 因為手點和腳點都很難信賴. 你問說為什麼我們不撒呢?到後來我們也確定我們是走錯路了, 但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撒不了了, 撒的話可能會像包粽子般當成餡, 裹在一堆頁岩之中然後滾下山去...
這時候的首要要務是翻上稜線再說. 後來爬到了一個叉路中的叉路, freeman 想取左直上, 那是一個近乎垂直, 夾直角, 只要兩腳撐著就能上去的路線, 但大概得爬三四層樓高, 這過程中只要一個手腳點掉了, 因為近乎垂直, 想趴著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再加上他光是要爬上起攀點的那一段, 就看他爬得很抖了, 上去後直說「原來高山上的 solo 是那這種感覺」但我跟小黑還在下面... 看起來取右斜上比較有機會, 於是我換另一條路, 是斜切右上, 很不幸的也得 solo, 爬著爬著, 最右邊那步我一踏就知道糟了, 因為也很有難度.
好吧, 小黑, 現在有兩條路, 你要選哪條?後來他選斜切右上那條, 在關鍵的那一步, 他右手因為找不到手點, 卡了有兩三分鐘, 在我感覺有兩三百年那麼久... 靠著手長腳長, 最後他撈到了一個手點, 但是可不可靠呢?
我大概講了一百次的「你要確定那個手點是可靠的才把身體拉過來」墜落兩三百公尺可不是好玩的.
很幸運的, 那個手點沒有剝落. 後來小黑說他那時候都快哭了, 老實說要是那個手點掉了, 我也要哭了.
搞了半天, 我們還是沒翻上稜線, 但算是過完了最大片的碎石坡. 心情也稍微放鬆一點, 走著走著, 我突然肚子痛, 想拉肚子. 這時 freeman 先行在前探路, 我因為角度問題看不到他, 小黑在下方左側, 我在更下方右側開始準備拉屎. 因為拉肚子嘛,所以還蠻快解決的, 雖然肚子好像還沒清乾淨, 不過屁股冷冷的, 而且隱約有股聲音叫我別在這拉太久, 那還是這樣就好.
然後我往小黑的方向走過去, 三十秒吧. 接著說時遲那時快, 一陣慘叫聲從上方傳出, 非常淒厲, 我根本分不清楚是什麼咬字, 接著轟隆巨響, 兩塊像我家冰箱那麼大的巨石從上面滾下來, 氣勢磅礡. 其中一顆, 就從我剛剛拉屎的地方滾過.
那一瞬間, 我還以為我會看到 freeman 隨著巨石滾下來, 因為那種巨石看起來完全就是穩固得能當手點或腳點的, 那跟之前的頁岩鬆散的岩質不同, 一路滾下山去沒有碎裂.
後來 freeman 說, 他只是輕輕地踩了一下那石頭.....
而我心想, 還好我是拉肚子, 而不是便祕.....
而且你的叫聲也太淒厲了吧!? 完全就像是被巨石壓到的哀嚎或滾下山去的叫聲, 而且第一時間我和小黑喊的時候, 還一點回應也沒有,「我還驚魂未定嘛」該驚魂未定的人是我吧~~
最後好不容易翻上稜線找回正路後, 我們三個人一一擁抱了一下, 重生的感覺實在太棒了啊啊啊啊... 再過一會, 終於找到中央尖的山頂了, 找到正路後, 下山就快多了.
北一段 Day1-Day4
既然 freeman 稍晚會整理完整的行程記錄, 我這裡就只概述一下行程, 把重點放在最驚心動魄的第五天, 直到現在我還覺得能坐在這裡打字是一件很超現實的事.
話說因為沒跟小黑爬過山, 而他又是第一次爬山, 所以我心中不免有點不安, 不過小黑自己對這次的行程倒是完全不擔心遲疑. 這樣的信心其來有自, 因為他的體力的確很好. 我們第一天花六個小時到雲稜山莊,因為出發得晚, 勉強搶到雲稜山莊的最後幾個床位. 我們帶了幾份行程記錄, 經常出現的對話就是:「最快的那份記錄走了xx分鐘, 不過如果是我們的話, 應該可以再短xx分鐘...」
第二天因為貪睡, 早上七點出發幾乎已經是最晚離開雲稜山莊的隊伍了, 看來有可能搶不到南湖山莊的床位, 到時就得搭帳篷. 這時 freeman 就說:「那我們來個後發先至好了」好主意, 有份記錄從雲稜山莊殺到審馬陣花了三個小時, 因為是一路的上坡, 所以還蠻累的. 不過加上休息和照相哈拉, 我們大約只花了一百分鐘. 雖然 freeman 後來小小地抽筋了一下, 不過不礙事, 我們中午剛過就到南湖山屋了, 是前幾個到的人, 很爽地搶到了床位而且可以住兩天.
「ㄟ, 好像太早到了, 現在要幹嘛哩?」後來就下起雨來, 陸續到的其它山友被雨淋得有點狼狽, 所以早點到還是有好處的。我們就煮煮東西、打打牌殺時間, 心想如果第一天早點出發的話, 直接就可以殺到南湖山屋了, 這樣就是五天的北一段了.....。
第三天輕裝單攻馬比杉山, 雖然沒有下雨, 但還是被箭竹林搞得全身都溼透了, 連登山鞋都裝滿了水, 你們知道的, 我最討厭登山鞋是溼的...偏偏攻頂後因為起大霧一點展望也沒有, 堪稱是走過最鳥的百岳. 但是去程的陶塞峰、南湖東南峰, 巨石怪岩, 讓人印象深刻, 拍了不少很有噱頭的照片. 回程走的大濁水南溪幽靜的溪底, 亮得發白的河床, 直如仙境. 換個角度想, 如果沒去馬比杉山, 也許就不會經過這裡了. 我們下午兩點回到南湖山屋, 有一隊早我們一小時出發的隊伍, 下午五點才回到山屋, 被雨淋得溼答答. 不過我們因為去馬比杉山也溼了一身, 小黑好像因此受寒, 所以狀況變差.
第四天直接殺到中央尖溪山屋, 沿途經過的南湖池營地、南峰叉路口前的巨石群都是精華. 下中央尖溪山屋前的二葉松林道走起來也非常舒服,溪谷像是很久沒有人造訪過似的, 很好很好, 被前幾天擠滿的雲稜和圈谷山屋吵得心神不寧. 不過沒想到晚上換被老鼠吵個不停. 今天還有去南峰和巴巴山, 那裡的地形很詭異, 不知道是哪個星球搬過來的.
由於前四天走得太順利了, 雖然每天午後都下雨, 但每天都淋不到我們.而且走沒多久就到目的地, 這樣的話第五天單攻中央尖, 第六天就能順利出山. 在太過掉以輕心的情況下, 來到了第五天, 本來小黑因為狀況不好, 想留在山屋等我們, 後來禁不住, 還是決定跟上了...
5.27.2007
週末的桶后行
這禮拜的天氣不太穩定, 本來以為可能去不了桶後, 甚至出發時的星期五晚上還下了一場雨. 在經歷一點點小迷路之後到了營地, 搭起帳篷然後哲明還煮了宵夜... 紅豆湯圓! 以生紅豆的標準來看, 煮的時間也算快了, 不過等大家都吃完就寢, 也已經是凌晨一點的事了.
隔天早就六點多起床, 開始十人眾精實的鳥嘴尖-姑婆寮-烘爐地山 O 型縱走. 本來還在擔心下雨, 但今天沒下雨, 只是天氣悶熱, 還好小慧贊助我一件短袖襯衫, 不然我應該會中暑在半路上..
剛開始還輕鬆愉快, 但不曉得在哪個休息地某人發現他的腳上吸附了水蛭, 然後大家紛紛拉起褲管檢視, 一時間哀嚎聲四起...其實痛是不至於啦, 只是很噁心罷了. 以致接下來草木皆兵, 只要一感覺到腳癢或純粹心裡覺得不對勁, 就會檢查一下. 而在中午以前, 幾乎是有檢查就有收穫, 其中以血牛哲生和養殖場映璇災情最為慘重. 然後正如你所猜的, 東偉就在旁邊助興說:「你看那水蛭, 多麼有趣呀.....@#$@!」
本來剛開始知道行程是十個小時輕裝時, 我是想說還好嘛, 但這種天氣走起來實在很悶, 不曉得流了幾公升的汗, 走到十點多吃午餐時心中不禁升起一種「怎麼才走了三個小時」的無力感.
喔, 還有一個成員是條黃金獵犬Meimei. 一出發時體力飽滿, 居然還可以在山路上折返跑, 隨著時間過去, 到了下午, 牠就不再做這種傻事了, 常常牠就擋在路上動也不動, 這時不禁心想狗猶如此, 人何以堪...
好不容易上完烘爐地開始下坡, 這一段下坡走起來讓人印象深刻:又陡又滑腳點又少, 後半段又開始摸黑, 一路摸到溪底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才剛要開始踢 4.5K 的林道.
林道盡頭等著我們的是有四十來人的逸樂組, 準備好所有你想得到的烤肉食材, 還有我們特地在山頭上預訂的仙草蜜. 不過奇怪的是, 我一直沒看到傳說中的烤乳豬呀? 難道在我們下山前就被清光了..
接下來就是啤酒當水喝(其實好像只有我這樣啦)、烤肉當飯吃的美妙時光啦, 鑽進帳篷前可以去溪裡擦個澡, 蠻不賴的.
隔天睡到自然醒, 可是帳篷還是太熱, 也沒睡多晚. 醒來後吃完早餐後, 溯溪前行, 哲生不幸在某個地方摔下去洗澡, 還好那時相機在我身上 :p 剛好看到一些適合的石頭就抱石看看, 其中有塊石頭蠻讚的, 就是相簿裡佔了很多張的那塊石頭, 結合了小手、腳點、平衡感以及 dyno if you want 等等的特色... 同時也發現抱石時有專屬攝影師在旁真不賴, 要是有台 DV 就更讚啦.
隔天早就六點多起床, 開始十人眾精實的鳥嘴尖-姑婆寮-烘爐地山 O 型縱走. 本來還在擔心下雨, 但今天沒下雨, 只是天氣悶熱, 還好小慧贊助我一件短袖襯衫, 不然我應該會中暑在半路上..
剛開始還輕鬆愉快, 但不曉得在哪個休息地某人發現他的腳上吸附了水蛭, 然後大家紛紛拉起褲管檢視, 一時間哀嚎聲四起...其實痛是不至於啦, 只是很噁心罷了. 以致接下來草木皆兵, 只要一感覺到腳癢或純粹心裡覺得不對勁, 就會檢查一下. 而在中午以前, 幾乎是有檢查就有收穫, 其中以血牛哲生和養殖場映璇災情最為慘重. 然後正如你所猜的, 東偉就在旁邊助興說:「你看那水蛭, 多麼有趣呀.....@#$@!」
本來剛開始知道行程是十個小時輕裝時, 我是想說還好嘛, 但這種天氣走起來實在很悶, 不曉得流了幾公升的汗, 走到十點多吃午餐時心中不禁升起一種「怎麼才走了三個小時」的無力感.
喔, 還有一個成員是條黃金獵犬Meimei. 一出發時體力飽滿, 居然還可以在山路上折返跑, 隨著時間過去, 到了下午, 牠就不再做這種傻事了, 常常牠就擋在路上動也不動, 這時不禁心想狗猶如此, 人何以堪...
好不容易上完烘爐地開始下坡, 這一段下坡走起來讓人印象深刻:又陡又滑腳點又少, 後半段又開始摸黑, 一路摸到溪底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才剛要開始踢 4.5K 的林道.
林道盡頭等著我們的是有四十來人的逸樂組, 準備好所有你想得到的烤肉食材, 還有我們特地在山頭上預訂的仙草蜜. 不過奇怪的是, 我一直沒看到傳說中的烤乳豬呀? 難道在我們下山前就被清光了..
接下來就是啤酒當水喝(其實好像只有我這樣啦)、烤肉當飯吃的美妙時光啦, 鑽進帳篷前可以去溪裡擦個澡, 蠻不賴的.
隔天睡到自然醒, 可是帳篷還是太熱, 也沒睡多晚. 醒來後吃完早餐後, 溯溪前行, 哲生不幸在某個地方摔下去洗澡, 還好那時相機在我身上 :p 剛好看到一些適合的石頭就抱石看看, 其中有塊石頭蠻讚的, 就是相簿裡佔了很多張的那塊石頭, 結合了小手、腳點、平衡感以及 dyno if you want 等等的特色... 同時也發現抱石時有專屬攝影師在旁真不賴, 要是有台 DV 就更讚啦.
5.16.2007
Clinton, NJ
今天因為聯繫有問題, 意外地賺到了一天的假期, 雖然表面上抱怨著「唉呀, 搞什麼, 那今天不就浪費了?」
其實心中的念頭是「啊啊啊, 這才是出差呀...」
於是今天就趁這個機會好好地逛了 Clinton 這個小鎮.
這個小鎮大部分的建築物都是一百多年前蓋的, 根據路邊看到的介紹,主要都是彷文藝復興時期的風格. 可惜我對什麼柱頭或門廊的形式不熟, 只覺得這不是美國的小鎮, 而是像歐洲的小鎮.
對於這麼賞心悅目的小鎮, 該怎麼細細的品味呢? 那就走過它的每個大街小巷吧. 於是換上短褲, 我就外出慢跑去了. 總是有不少屋子吸引我駐足, 「這個窗戶的裝飾很巴洛可呀」只是, 草地好像太柔和了.
這樣的小鎮也有一個美術館, 相對於其它的木材建築, 它是用石材建成的, 而且展的是後現代主義的作品, 內外在真是特異的搭配.
逛了一圈, 老實說有看沒有懂, 去販賣部拿了兩張明信片, 櫃台小姐問我哪裡來的, 我說臺灣. 她一臉託異又帶著驚喜, 臺灣來的怎麼會來到我們這種小鎮, 然後硬是不收我明信片的錢.
小鎮不大, 卻有一條河流淌而過. 有釣魚的、玩水的, 還有發呆的, 我.
跑著跑著到了外圍的一個墓園, 這裡就是終點了吧. 放眼望去, 一片兀立的石碑. 還很早, 還很早, 那就往回跑吧.
5.15.2007
University of Virginia
前兩天都待在 UVA 附近, 大學城的步調悠閒自在, 人行道上總是曬著成群攤坐的人們. 往校園走去, 先是看到難得外表比台大女八/九老舊的宿舍, 不過內在就豪華得多, 而且他們是一人一間.校內建築也多古老而典雅, 還有仿羅馬萬神殿建築的禮堂, 陽光照得燙白的柱子發亮.
草地, 陽光, 野餐, 頓時有想來這裡唸書的衝動 :p
然後我們上工的地方還要從這開車上百公里之外, 大概從一離開城鎮,就開始進入了時光隧道. 一路上我一直在注意的一件事就是, 到底有沒有兩間屋子是一樣的? 也許是窗的位置,形制方位, 都各有特色.一樣的是, 都像從南北戰爭的時代走來, 說好待在這個地方終老.
路是很荒涼的, 午後的陽光也很清冷. 恍惚間見到有人推開屋子的門走了出來, 還會心中一驚.
原來美國也有這種地方呀.. 同車的老美說, 等他變了百萬富翁後也要在這買間房子住. 不過, 後來要吃晚餐時, 一直找不到餐廳, 開了十幾哩才找到一間 Pizza hut. 他似乎又改變了主意.
這裡連 Pizza hut 也是十足的美國南方風情, 昏暗的燈光下我一直在想,還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 突然黑人大嬸問說要點些什麼?
啊,不就是爵士樂嗎?「I want a dish of Billie Holiday.」
然後大嬸瞪了我一眼...
美東巡迴之旅現在來到了 New Jersey, 已經是第四個州了.今天大概開了五六百公里的車, 不過就是一般洲際公路,倒沒有什麼特別印象深刻的.
3.13.2007
南一段之二
這篇是我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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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
早上正要出門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光騎車到車站全身就溼答答的, 也註定了此行看天吃飯的命運.... 五點在台北車站還沒看到司機, 一打電話過去,原來司機還沒起床 -.- 於是大家只好無奈地等司機從宜蘭趕過來. 在昏睡狀況下等了一個多小時, 司機終於出現了, 大家精神抖擻地把背包扛上車後出發. 在彰化接東偉上車後直奔進涇橋的登山口.
這段路實在開得有夠久的, 在車上幾乎坐立難安. 經過甲仙時大家下來大快朵頤一番, 我自己就嗑了兩碗芋頭冰. 因為中途司機又不小心迷了路, 於是雖然今天預定只走兩個半小時, 最後還是摸黑了, 不過還好到山屋前的這一段路都是階梯, 稍微摸黑一下還是到了客滿的山屋. 這一段路除了育憲狀況稍差, 其它人大致上都沒什麼問題.
Day2
這一天硬仗開始, 第一個考驗就是往關山的路上, 好幾層樓高的峭壁,在這裡難免要塞車一下. 但因為有架繩, 所以也還不算難上. 不過... 倫玄卻在這裡卡住了, 這可能要問問她的心路歷程 :p 後來我看這樣不是辦法, 就先上去, 一手拉繩, 一手幫她提大背包上去. 老實說這樣還蠻難爬的, 連 dropknee 的攀岩技巧都用上了才爬上去.
關山之後, 哲生的腳出現了些狀況, 我也慢慢地跟在他後面. 對我來說, 這次最辛苦的事就是押隊了, 那就像開一台法拉利, 卻只能用一、二檔. 後來只好使出戳屁屁絕招, 沒想到後來幾天哲生的腳程大有改善, 真是令人欣慰呀 :p
在關山頂遇到一個長髮男, 他的隊友不曉得落後到幾光年外了, 聽他的口氣好像得撤退的樣子. 不過後來我們抵達接駁車處, 也遇到要接他們的人, 才知道他們沒撤退, 大概落後我們一到兩個營地吧, 依照我們後來幾天的狀況,他們可能也不樂觀.
在 2940 鞍部遇到幾個老伯, 相談甚歡, 請我們喝茶, 還給了我們南搜的無線電頻道. (莫非他們這時就看出我們將有大難!?)
我們在過 2940 鞍部後約一個小時的地方紮營, 那裡風大得跟颱風一樣, 帳篷一搭起來就像熱氣球般要飛走, 後來錦華往上找到一個風較小的營地, 不過晚上風還是很大, 而且又下起了雨, 睡帳篷兩側的人的睡袋大概都溼了幾成.
Day3
今天一起來就是風雨, 一開始遇到輔大隊伍, 一起走一段難走的爬坡路, 不過很快地他們就把我們拋在後面.... 海諾南山之後天氣開始放晴, 展望大好, 令人心情愉快. 一直到小關山的山腳下的休息, 大家仍有說有笑. 不過換佩倚的腳有點狀況,好不容易在下午五點許殺上小關山. 我們先遇到輔大隊伍, 他們說因為有隊員狀況不好, 決定從另外一條林道撤退. 這時我們還壓根沒想到撤退的事, 還給了他們一點水, 然後在一個多小時後登上小關山.
登上小關山後開始要往森林營地前進, 但這時雨勢卻開始變大, 天色也開始變黑. 東偉帶著前面四人先行, 另外的三人, 則是我在前面找路, 佩倚、錦華跟在後, 晚上的箭竹林路徑變得不明, 再加上天雨路滑, 走起來格外辛苦. 後來跟東偉四人會合, 殺到箭竹林間的一塊空地, 就是這裡了, 看大家幾乎也走不下去了, 只好緊急紮營.
其中一頂帳篷趕快搭起來讓身體不適的人躺進去, 錦華、佩倚、育憲有失溫的初期徵兆, 一躺下去幾乎虛弱得說不出話來. 倫玄則在換回乾衣服後情況稍有改善.
另一頂帳篷則像戰場一樣, 還倖存的人討論著如何營救同袍. 此時外面仍然風雨不斷, 而幾乎有一半的成員失去了行動力.
「老伯不是有給我們南搜的頻道, 要呼叫南搜嗎?」
所謂南搜, 就是中華民國山難救助協會南區委員會搜救中心, 執行山區的山難搜救任務.
本來打算等一早天亮再呼叫的, 但隔壁帳篷的狀況實在太差了, 於是決定當下就先呼叫:
「間隔, 間隔, 這裡是南一段隊伍, 呼叫南搜, 完畢」
沒有訊號.
後來決定, 隔天一大早, 由我和東偉走回小關山, 應該會遇到撤退的輔大隊,或者無線電在那裡應該能收訊, 再請求支援.
那一晚在風雨之中, 倫玄、東偉、哲生和我就坐在帳篷內休息, 幾乎是不敢睡地注意隔壁帳篷的狀況. 疲累和寒冷自是不在話下, 更沉重的是內心的壓力,要是明天繼續下這種雨, 就算要撤退, 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Day4
結果今天是個晴天. 而一曬到陽光, 昨天還瀕臨失溫的幾個人馬上恢復大半.當下當然是先曬東西, 整個箭竹林都是我們的衣物. 早上十點開始繼續前進,這一段路我覺得也是南一段的精華, 而且大家剛從昨夜的疲憊恢復過來, 今天的輕鬆狀況就讓人覺得更為難得.
終於我們走到石洞營地, 這是個好營地, 避風又避雨, 我們終於擺脫了昨天和前天的噩夢. 但壞消息是, 沒有水. 所有人身上的水加起來不到 1000cc.營地附近走了一圈也都沒看到水的蹤影.
好吧, 嚴格來說, 是沒有很大量的水. 這裡唯一的水源, 就是從石壁上沿著青苔流下來的水滴, 拿鍋子去接的話, 看運氣, 也許一小時 10cc. 哲生找到一個最大滴的地方, 一小時可能有七八十cc.
晚餐就只好用稀少的水源煮些乾麵線, 育憲還是覺得很冷, 錦華的還是幾乎一到營地就躺平, 兩個人都因感冒而顯得虛弱.
Day5
沒水可不只是昨天晚餐沒得煮而已, 今天的行進水也沒有! 幾乎一直要到三叉營地才會有水. 這實在是個壞消息, 明明前天才被水淹得亂七八糟的, 現在卻靠石壁滴下來的半袋水要撐過晴朗的一整天. 東偉提議往回走到雲馬最低鞍取水, 但多花上這三個小時的回頭路, 要是我跟他有誰體力透支或發生意外的話, 那情況只會變得更糟.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 大約出發半小時一小時後, 居然在路邊看到一個結冰的小水塘. 這時候當然是臥冰求水, 趕快敲破冰面, 然後大家人手一片冰塊咬了起來.
那清脆的程度比起洋芋片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美味程度更不是什麼海鮮總匯口味可以比擬的. 嗑冰的滋味真是令人難忘.
水的問題大致上解決了, 但是下一個問題是, 我們的行程已經落後半天以上,這樣下去, 我們會用上預備天, 然後延遲下山, 尤其最後出口處還有一個大崩壁等著我們去克服.
今天的路線幾乎都在稜線上行走, 風大得亂七八糟, 而 3228 峰則是有著無止盡的上坡. 佩倚的腳幾乎是要爆了, 我和他遠遠地落後給前隊, 我試著幫她背一段大背包, 但爬升個一百米不到我就氣喘噓噓, 這樣不是辦法, 還是只能靠她自己, 而她的毅力也著實讓人佩服, 最後幾乎是用拖的拖進紮營的箭竹林營地. 而錦華的狀況更糟了, 一直想嘔吐, 這三天都是一到營地就幾乎躺平不能起.
要注意的是到箭竹林營林前, 在森林中的那一段路容易迷路, 前陣子才有個人在這段路迷路受困好幾天被人救出.
儘管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 大家唯一的信念就是明天仍然要照原定計劃殺出去, 再多待一天, 情況不好的人, 大概也不會變好.
算了一下行程, 要殺出去, 就必須在隔天早上十點半到達石山工作站, 然後把剩下的時間留給林道和大崩壁, 畢竟大崩壁那裡是不容許摸黑的.
Day6
半夜兩三點被雨吵醒, 我超沮喪的, 因為如果又是大雨, 幾乎沒有殺出去的可能. 身為一個領隊, 安全還是最大考量, 如果時間不夠, 還是不能摸黑過大崩壁. 不過育憲說, 這次行程每次遇到困難, 後來總是能化險為夷. 育憲這次雖然狀況不佳, 因為經驗不足, 生理和心理上都面臨著莫大的考驗, 但是仍舊盡力想幫助大家. 雖然他因為不願讓自己的狀況不佳讓別人太過操心,所以總是硬撐著, 這未必是件好事. 但他一直保持的樂觀, 也許也是最後我們能走出來的重要因素之一.
這天一開始有幾個陡下的困難地形, 然後是無止盡的箭竹林. 我繼續在後面看著拖著腳步的佩倚, 她的一隻腳已經廢了, 但仍然盡最大的努力往前走.
終於我們到了石山工作站, 早上十一點. 原本我是訂十點半的, 但是有殺有機會, 大不了紮營在林道上, 於是大家繼續往出口前進.
令人意外的, 隨著高度的下降, 天氣漸漸放晴, 大家的速度居然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第二天腳痛的哲生, 還可以在林道跟我用跑的 -.- 於是今天就變成我們唯一一天超前進度的一天.
從三點開始, 我們橫渡令人聞之色變的大崩壁. 好啦, 其實只要不下雨, 不摸黑, 對於這個大崩壁我倒覺得不難通過, 但它的確是我在臺灣見過最大的崩壁,它的氣勢驚人, 其它崩壁比較起來都只會相形失色. 我想大概三五年內都沒有修復的可能, 未來也一直會是南一段上最後一個令人難忘的回憶.
終於在一個多小時後, 我們過了崩壁, 和司機碰頭, 他抽著菸, 吞雲吐霧之間, 似乎難以理解, 這群人怎麼會想走上這一遭?
南一段之一
下面的文章是南一段的同行隊員倫玄的記錄, 可以說忠實地記錄了我們這次的點點滴滴.
徵得她的同意後, 就把它放上來啦.
這次的南一段也可以說是我爬山以來遇到最多狀況的一次, 很高興最後沒有上新聞,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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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1 夜雨‧大晴豔陽天 台北車站→高雄甲仙→進涇橋→3026山屋 累度:●○○○○ 爽度:●●○○○
睡過頭的司機害得我多花了近300元的計程車費!(早知道他七點多 才會到,就可以好整以暇地坐捷運了...)看著雨勢,衡量著或許別騎車 夜奔台北車站了,但千金難買早知道呀。或許因這意外的延遲,開啟了 南一段第一天的爽行程,哈!
太陽很大,建穎還脫到剩一件薄薄的馬拉松小背心哩。南下一路頓 頓走走,大年初三出遊的人很多;九人小巴坐來挺舒適,大家各自「喬 」個姿勢吃吃睡睡,原來二郎腿蹺久了也會累呀...這車坐真久。據說 司機迷了一點路?一夜未眠的我在車上睡得很沈很香,不知曉。
在彰化北斗上車的小小東邪一開始就受了小小撞傷,幸而無外傷內 傷,六天後全身而退的他想必暗自慶幸當初有這一撞,於是破解了他此 行的所有可能的災厄,結果無傷無痛地走完南一段,嗯哼嗯哼。
我是此行才第一次聽到「甲仙」這地名的,育憲一副視途老馬的自 信指說著知道哪家芋頭冰/糕最好吃...「芋頭!」那是一定要去吃的呀 !!!今天的午餐就是它了。六天後回程的晚餐竟也是它,根據愛吃鬼 阿玄的比較,芋頭糕以三冠王的勝出(芋頭的成分比較多,口感比較綿糯 ,也比較芳香),芋頭冰則是各有千秋(三冠王的芋頭成分比較多,多成泥 ;小xx的則是芋頭丁多了點,口感上亂有變化);廁所、位置、包裝、 店面舒適度的話,當然是小xx勝出呀,都是花了錢的。此地的蚵嗲看來 很特別又料多,可惜這次沒肚子多裝了,下次一定得嘗嘗。
5:00pm。各自裝完了山泉水,終於上了背包,踏上進涇橋了。噢, finally...。第一次需要背水,我把那2L的寶特瓶與分得的公糧就逕自放 在背包的最高層,結果走在那步階上東搖西晃,好不艱辛,沒5分鐘,已 經汗濕衣衫,氣喘噓噓了,心想:「原來這就是重裝!」當下真懷疑自己 真可以應付未來五天的重裝行程?原來我 黃倫玄 的體力也不過爾爾... 幸好,在大家的指點下重新打包後...much much MUCH better!育憲中 途感覺欲吐,給了他一顆acetazolamine,後來莫明好轉了。
7:25pm。摸黑了2.5 hr,客滿的3026山屋。好棒的環保廁所。晚餐 :瓜子肉、菠菜、麵筋、香腸以及飯。繁天好多好髒的星星,時有浮雲 蔽之... 這是否暗示了之後幾天的天氣好壞?
9:00pm,熄燈。我、育憲、佩倚與建穎坐在帳蓬旁、土階上看星星 ,十步外、小屋前,東偉亮著頭燈的背影,他正煮著隔天早晨的稀飯, 錦華觀摩環保廁所去了。想山屋中的數十具沈睡入夢的睡袋...一片靜謐 的氛圍。此刻回想,個人認為是南一段此行全程中,最美的一刻。
9:15pm,入睡袋,躺平。不大確定這夜是否真有入睡?帳蓬外早早 就鬧得很,聽來是專業的登山領嚮團體早起準備早餐、喚醒隊員,甚有 3:00am就出發上路的。離我們預定的起床4:00am還好久哦...
D2 暖暖晴天‧偶有霧來‧黯夜狂風怒雨 3026山屋→3448峰→關山→2920鞍部→黑水塘營地 累度:●●○○○ 爽度:●●●●●
後來我看了建穎與育憲的相片,關山前的那一段我真的沒啥印象了, 只記得出發沒多久,東偉說把無線電忘在山屋了,於是大家下背包稍稍休 息。(啥3448峰?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好吧,挑重點講。今日印象最深刻、也應會永生難忘的,就是我卡在 關山陡壁上的那一段。因為對自己的身體沒信心,以為自己容易跌倒、滑 倒、懼怕墜落(所以千萬不要對小朋友開玩笑叫他們「大摳呆」呀,否則恐 怕會如我一般在脆弱心靈留下終生傷痕哩);攀岩好玩歸好玩,但畢竟室內 岩場上有確保粗繩、下有厚軟墊;而今面對真實的峭壁,舉目十尺,看不清 那麻繩究竟來頭何處,心下知曉每人都是重裝,得硬著頭皮上了。
我一直在那頂下看了又看,我們隊上的5個人(除了我與建穎)、別隊的 人們,男女老少,爺爺級或媽媽級,瘦弱或精幹或ㄎㄨㄞˇ壯,全都上去了 !建穎說:「看什麼看,也該妳了。」長髮男:「妳先吧。」我...我我我, 上了!上上上...上不去了(此時我先側身讓長髮男過去了)...卡住了...試踩 了幾個突出的岩塊卻鬆動,心下一懼更是死命抓住那幾條繩,沒有預感我的 一生會結束於此(也太不堪了吧,不過是個誰都上去了的峭壁---但我就是上 不去)(氣得踱腳!!!),腦海中試想著家中爹娘的臉孔,期待是否有如八點檔 般煽情的追憶或感懷(但並沒有),此時只聽到---建穎(以很冷靜的聲音)說: 「我來幫妳照個幾張。」 = = 屁股有啥好照的...我知道你老兄被卡在底 下很無聊,有餘裕做此消遣也實在使人哭笑不得。噢嗚...滿頭大汗,試了又 試,只覺得氣力耗盡,此時,建穎又說話了:「我覺得妳選了條難爬的路。」
唉。後來後來。
我請建穎先走右手邊較簡單的路讓我觀摩觀摩,打算待力氣回復也來依樣 劃葫蘆(我也想要憑自己的力量解決它!),依建穎指示,先稍降兩步,再往右 大跨至平面光滑向下的大岩面,同時緊抓那繩,此時有兩位大叔也上爬到那大 岩面右側的土泥平台---也僅是立錐之地,多虧著他們的幫忙,於是我在那小 小土泥平台上站穩了(他們也就先上去了)。迄此,我的手一直緊握著那繩(即 便穩穩站在岩上、土上時亦是),搞得手掌、手臂痠死了~~~兩層排汗衣也濕透 了,虛耗氣力。上頭的建穎可能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提議先幫我把背 包搞上去,讓我輕裝上攀。唉,都好都好都好啦,反正醜相洋相都盡出了,這 實在是個體貼的好提議。在底下看著建穎勉力設法一手拉繩、一手抓著那大 背包,我無法離析當下是啥感覺,很感恩又很累吧...
終於。安全了。看著建穎,他眼中的我應是狼狽不堪、臉上滿是汗水土石 落塵疲憊與鬆懈吧,我猜。恍若隔世感...我像是穿越壓縮百年的空氣,(帶著 歉意)探望著他的眼睛,感覺那眼神像是隔了一個世紀的光芒,寫著體諒與關 懷...然後聽到他宣佈:「我們得開雙turbo了!」哈。我苦笑。我知道我知道 。延宕了這麼久,大夥兒應早在關山頂吹夠了冷風、吹得身子都冷了,真對不 住。
此後到關山的一段路,是我在此行六天中,走得最累的一段路--雖然它並 不特別陡,也不特別難走---但因力氣全都耗在那崖那繩了,耗盡了。所以一 路走來東倒西歪,腿也抬不大起來,我的救命恩人一路催促:「開turbo、快 開turbo」,我murmur:「是,是,我知道,遵命,turbo。」救命恩人的話, 當然要聽!但腳下浮,就是快不了,腿抬不高,氣喘噓噓,但心知不應要求休 息...終究是到了。之後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在關山頂休息片刻,終於覺得力量漸漸回到身體來了,嗯嗯,心情大喜, 想要開始跑向下一座山頭囉~~~
有上坡就有下坡。上山有多陡,下坡就有多煩。此時全隊的速度就決定在 哲生啦(其實我下山也不快,幸好有哲生 :p),壓隊的建穎也發現了登山杖的 另一妙用... :p。哲生說腳趾痛,但全隊女生都無衛生綿(這之後真慘)贊助之 ,我決定捐出一雙工作手套充當他腳趾的cushion。然後,我就落單了。 = =
好啦,其實要怪我自個兒聽話聽不清楚啦,以為接獲救命恩人的指示「追 趕freeman」,所以手套捐出後,我就一個人慌慌張張地直往前去,繞來繞去 ,穿越刺柏叢、箭竹林、高山草原、上下緩坡...,終於聽到人聲,是佩倚!她 告訴我眼前另一座山的山腰處那兩個帳蓬就是我們的目的,而那兩個正在迫近 帳蓬的身影(黑色、藍色背包套)是freeman與錦華...「噢,好吧,終於找到救 命恩人指示的目標了。」後來,我3:00pm到達2920鞍部(晚了東偉錦華40分鐘 ,哲生建穎在20分鐘後也到達了),享受了南搜大叔們的熱黑糖水。
後來想想,我很幸運,天氣挺好,天光亮亮,布條指示也都還算清楚,路 況也不特別險惡。這是此番南一段唯一一次的落單。
16:35pm,2885鞍部,擬紮營。好大一片草原,陽光和煦溫暖,大家開心 地就下背包、拍照玩了起來,知道一天的辛苦在這兒畫下句點,好舒暢開懷哦~ (後來回想,這應該是此行最後一次心中毫無罣礙的歡笑吧。)風好大好猖狂, 帳蓬布差點就給吹落山岰了,後來錦華往上又找到更佳的避風營地,於是趕快 再款款背包、大挪移。晚上吃麵(這是此行錦華最後一晚下廚),20:30熄燈。
這夜睡眠品質真糟。躲進睡袋沒多久,(我睡帳蓬邊)就一直一直被帳蓬 布壓、營柱間歇間歇地打下來,吼~~~!剛開始我以為帳蓬給拆了,批哩啪啦 的帳蓬布翻拍聲音,我聽著佩倚與錦華沈沈的呼吸聲,想說這個夜也應當很 漫長...00:00,佩倚突然驚醒、開頭燈:「我們的帳蓬塌了。」錦華也驚醒 了,我說:「沒的事,快睡,乖。」那兩人又沈沈睡去...沒想到還有更糟的 !雨!!那白目的雨,約莫一時許開始莫名其妙地潑灑下來,此時已不僅僅是 心靈上的風聲鶴唳了,因在實質上---我的睡袋開始被帳蓬壁濡濕了,噢, SHIT!
好長的一日。
D3 始於風風雨雨,終也雨雨風風,間或小晴。水霧冷風纏綿糾纏。 黑水塘營地→海諾南山→小關山北峰前一堆山→四叉路口→小關山→緊急紮營處 累度:●●●●● 爽度:●●●○○
早餐,法國麵包沾果醬或cream cheese,帳蓬外風雨交加。睡帳蓬邊 的建穎、育憲與我都被帳蓬修理了一整晚,育憲的臉色看來很糟。喝了不 少的熱飲,多虧有東偉熱心提供的黑糖薑茶、奶茶咖啡等。我也贊助了幾 包的黑糖奶茶、伯爵奶茶。
當時我的一心只想著:「我不想動我不想動我不想動。」照例,領嚮 東偉與建穎一貫很熱心地邊吃邊讀著點高圖與多份紀錄、邊討論路線,我 內心的OS則是:「今天最佳路線,就是死待在帳蓬中不要出去。」想歸想 ,誰也不想動用預備天,不向前走就 go nowhere,更何況不過是「風與雨 」而已,何怕?這下子,錦華的八千元雨衣褲終於可以派上用場啦!
出帳蓬、各人整理背包時,南搜大叔們正好經過,早餐時還討論著, 以為他們應是英勇過人,3:00 am 就出發了哩。英雄果然還得視時勢而 為呀,看來他們也認為「雨夜摸黑」並非壯舉。開拔沒多久,遇見了輔大 登山社,建穎大聲地向他們宣布:「我們今天要到雲水池營地!」我說: 「講這麼早!」他:「先講先贏。」這是威赫對方並給自己打氣的心理戰 術嗎?無論是誰、哪個隊伍,這時都得在雨水滴滴答答中前進,霧濃厚, 風也大(我被吹倒好多次),我跟哲生剛開始走歧了小小一段路,嚮導東偉 發現跟著輔大走才是正確的路跡。
我的nike防水風褲在陽明山大縱走經過大雨的試煉,使我一心認為這 是件合格且功能完善的登山褲---防水保暖又耐磨!但卻在到達海諾南前 森林營地之前,就褲裡褲外全濕了,還一路順著登山襪濕到登山鞋內 @@ 「屋漏偏逢連夜雨」,shit shit shit!此後的幾天我都一直在處理這 濕透的襪與鞋(記得 trench foot 的發現在越戰時,士兵們長期泡在濕冷 的壕溝中而造成,於是形成腳部神經終身的傷害;幸好我們剩不到四天。 ),這日之後,也只有建穎一個人的腳部維持完全乾爽。東偉有先見之明 ,說多帶了六雙乾淨襪子,就給我用掉了兩雙,大恩大德善哉善哉,感恩 感恩。
海諾南山,我深深記得---恐懼感、恐懼感、恐懼感,完全攫獲佔據 淹沒我!若僅是峻峭的陡上地型---it's OK,然而有一段路是非常具暴露 感的懸壁,綿綿霧雨鋪天蓋地,憑添腳滑的可能性,最後一段我死命抓住 一旁的植被(另一邊是直下的斷崖),動作放慢再放慢,偏又凍得鼻水直流 ,沒時間管那了,就讓風把流下來的鼻水吹走、灌溉這山野吧...我內心 murmur「不可以『一失足』,不想有『千古恨』,我還想孝敬父母哩。」 (沒辦法,我真的對自己的身體缺乏信心)育憲在我身後不停唸著:「不要 看斷崖下,我只看我腳下要踩的那一點。」...我知道我都知道,但那恐 懼感,就是揮之不去;因為我在這兒表現遲緩(我自認為是謹慎 :p) ,所以後頭的育憲佩倚建穎很有餘裕說說笑笑,建穎還無聊地多照了不少 照片,育憲佩倚也配合地英姿不斷...前面的哲生早已不見人影...唉。沒 關係,我早就知道自己亂遜的。chicken chicken 我就是chicken,怎樣。 chicken也能登頂的,哼哼~
登頂照相時,我真的覺得自己好狼狽好殘敗,又冷,鼻水不斷,一定 醜斃了。竟然無邊生出無名火。「我才不要照相哩。」看大家興奮地合照 ,建穎說:「妳不合照的話,來幫我照相。」但老娘就是不想動,他被我 惡狠狠地瞪了一眼。sorry啦。
後來雨停雲散日出於岫,嵐霧吹送,風也漸小,馬上就忘了之前的那 些風雨與險惡了。踢過稜線草原,衣著漸乾,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活著的 小小幸福感。大夥的狀況不錯,一夜未眠的育憲也漸入佳境,在森林前那 片空地,有人為闢出的營地以及倒棄的米飯那兒,大家說說笑笑分享行動 糧(建穎真的很會吃!!!)以及東偉的波蜜果菜汁。快樂的時間總是如此短暫 呀,入林後...(此後我幾乎都走在第二位、嚮導之後了。)
東偉說:「我終於知道自己最討厭的地形是什麼了。」對,就是箭竹 林。兩手在眼前必須不停不停地撥開比人高的植被(多是箭竹或刺柏),兩 眼得留神穿越植被、盯著腳下地形,完全沒有展望,不知前後是啥,若摸 黑肯定非常容易迷路。約莫一小時後(約3:30 pm),遇到緊急紮營的輔大 登山隊(說決定要撤退了),還送他們1.5L的水,這是個不避風的營地,輔 大同學說「此處距離小關山前四叉路口約一小時路程」,而四叉路口距我 們原本預設的紮營地亦再一小時路程,所以在我們人員都到齊後,嚮導決 定快步往前去。(在這之後,我們不曾再遇到別的登山隊伍或個人。)
此時育憲已再露疲態,佩倚明顯落後。嵐霧又起。冷氣環繞。但當時 我們沒多留心,滿心以為可以趕在日落時分紮營。
結果在1.5hr後,我們才到小關山前四叉路口,此時天色已昏暗,霧氣 厚重,近 5:30 pm。輕裝到小關山前拍個照後(來回不到5分鐘,佩倚後來 很後悔沒去登這個頂),大夥又匆匆地上背包往前去。領嚮吩咐先帶上頭燈 備用。
下坡路,高山草原,路嶇崎、人趔趄。偶又竹林,常有泥濘陡下再下 ,再下。雨,漸行漸大,無日無月無星子。夜雨籠罩之下,氛圍更顯沈默 ,各人憑藉頭燈疾行。連東偉也跌了幾跤,我、哲生、育憲、佩倚也跌了 股,後來建穎說錦華竟然開始落後佩倚,還跌了跤。(看來只剩建穎沒跌 到囉。)在撥開成片陡下的箭竹林後,豁然出現一小片空地,我早已濕透 、也早不耐煩了,說:「就是這兒了,紮營!」東偉(嘆了一口氣)說: 「我也不想再走了。就算想走也走不下去了。紮營!」6:30 pm。
這是個很悲慘的夜。沮喪的氛圍。無邊的雨,似乎永不停止般地下著 。顧不得別人了,我先換下渾身濕透的衣褲,感覺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冷過 ,發抖發抖發抖,抖抖抖抖抖抖~~~~~~~~~~~~一直到吃完了泡麵後才感覺 好一點,這是1.5 hr後的事了。
錦華一進帳蓬就說想吐、先靠在旁邊蹲伏著睡了,台大資工三壯漢無 恙,負責晚餐,熱騰騰的美味泡麵。佩倚與育憲在另一個帳蓬休息,佩倚 先吐了,育憲不喜示弱,但兩人都說「撐不下去了」。此時我只一心期待 著「直昇機出現吧!」。佩倚與錦華啥也吃不下。幾經探問,我才勸育憲 脫下棉質濕透的長褲(單穿雨褲也比較保暖呀)。後來育憲終於願意休息, 他真的很愛硬撐...有幾次我真想說出口:「你倒了,誰都抬不動你呀。」 處女座的他除了很會硬撐,也在這險惡的環境中透露出難得的堅毅與整潔 習性---他硬是能把那頂三人帳維持得乾淨整潔!而東偉、哲生、建穎與我 待在那髒兮兮濕糊糊的四人帳內,待那三人就寢休息後,決定要守夜隨侍 (反正這麼髒,一時也清理不了,很難鋪開睡墊睡袋)。
絕望寫在每個人的臉上。無線電不通,東偉建穎哲生一直討論著撤退 的可能性與路線,我漸漸發覺直昇機是不可能來的,也沒有緊急撤退的路 線,只能選擇往前走(3天)或往回走(3天),我當然不願意退回---面對海 諾南山與關山的那個斷崖?NO!總之一定得走完南一段就是了...沮喪極了 。夜越深,坐在泡綿睡墊上的我們越感覺冷,無法稍微入眠,我攤開我的 睡袋,大家蓋在腿上聊感安慰。
帳蓬外,雨仍淅瀝瀝地下著,下著...
D4 曬衣服的美好晴天‧時有山嵐與噴射氣流 緊急紮營處→雲水池營地→雲馬最低鞍→馬西巴秀山→石窟營地 累度:●○○○○ 爽度:●●●●●
6:00 am。哲生先到帳蓬外探了探:「沒雨了。快出來看日出呀。」 沒雨但還是冷呀...我才不願意出去哩。哲生(仍站在帳蓬外):「快來呀 ,日出,好美呀。」(他後來還戴上了拉風的墨鏡)建穎東偉弓坐了一夜, 也出帳蓬伸展伸展,但我怕冷,尤其經過這三天,我更怕冷了!所以一 直在帳蓬中待到9:00 am才出去...在這之間,就是不停不停地收抬、擦 拭。
昨晚有輕微失溫與過勞現象的錦華、育憲與佩倚,經過一夜好眠, 狀況好轉許多,再加上那美麗可人的和煦陽光,全都活轉過來了!在我 不停地整理四人帳的期間,錦華育憲負責早餐(麵線與燙高麗菜),哲生 則意外地發現個人的第二專長---拋灑衣物,直說將來可以去當漁夫, 哈!沒錯!我們就將濕掉的衣物、裝備拋在箭竹林上、帳蓬上,曬!簡 真跟作夢一般...「曬」耶!一掃陰霾。
10:00 am,出發!
今天很開心,好天氣,好心情,原來快樂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出 發沒多久,我們就很慶幸昨晚緊急紮了營,因為接著的路徑若是摸黑, 實在太險。冥冥中,我們還是很有福氣的。領嚮也一心想讓病號們養養 體力、不要過度消耗,感覺特別寬緩,一路上說說笑笑照相玩樂,時間 過得很快。(其實也多虧一路上有太陽,我們才能笑得無牽掛呀!)
過午,山嵐又開始積聚了,我們也見識夠了高山上天氣的瞬變萬幻 ,所以留心著不讓腳步慢下來。雲水池很多文明垃圾,我撿到一些破報 紙來墊鞋子、吸水。終於馬西巴秀山,拍照,掰掰,前行。
終於有個稍微不同的景了。開闊的樹林,使我想到能高越嶺第二天 那無止境下坡的林子。老樹林子、綠苔巨石、赭紅松針鋪成的坡地--- 南一段的風景,我最喜歡這一段---原來是石窟營地快到了。
「拉馬達星星遺址」,有個故事,有點典故,東東哥絮絮講著講著 。此時我們的公水私水差不多皆已用罄,看著記錄以為這兒有「活水」 ,但怎知竟是從巨石緣青苔滴落下來的水滴呢...這產量真的不多,一 夜才收集 1 L。所以今晚吃麵,關廟麵拌肉燥,為了節省洗鍋碗的水, 大夥用同一筷同一鍋,傳著吃。這克難,反而份外添份情趣。
錦華身體不適,三人帳先搭好就讓她先休息了。建穎後來餵她吃了 兩塊蛋黃派。育憲發燒。後來每個人服了acetaminophen 500mg,預防 感冒並消炎止痛,建穎睡病人帳(因為他老愛半夜如廁,所以特別讓他 去照顧病人,哪知這晚他一覺到天亮哩),東偉哲生建穎分配時間,說 要輪班整點起床取水。
後來我3:50驚醒,直到4:20才敢叫醒大家,也是因為感念男生們 半夜起床取水辛苦,讓大夥兒多睡會兒...哪知因前夜守宵太倦了,大 家睡得香甜極了,誰也沒取水。可謂「一夜無話」。
D5 料峭春陽‧切膚剌骨嵐氣
石洞營地→3228高地→三叉營地→箭竹林營地 累度:●●○○○ 爽度:●●●●○
一夜下來,苔緣「活水」滴滴答答僅 950 mL,真好樣兒的~所以早餐 繼續乾(泡)麵吧。仍是一只鍋、一雙筷傳著吃,但泡麵好鹹---三包泡麵拌 著1.5包的醬料,仍鹹得大家哇哇叫---其實這麼講是誇張,每人心中真正 掛心的其實是已經面臨缺水的命運。今天說是一路上坡,然而應是無從解 渴---那約1L的水在「燜」熟五包泡麵(與一堆殘斷的關廟麵)後,實在所 剩無幾;而無水洗鍋,經過衛生紙與濕紙巾清潔後的鍋子煮出來的開水, 有著一股無可忽視的油味兒,卻仍被視做玉露瓊漿。這可是救命的僅剩飲 用水了。
石洞營地水氣甚稀,大家直嘆錯估了,若夜間將前幾日濕掉的裝備晾 在帳蓬外,或許應該都會乾了。我的襪子鞋子乾了大半,今天的陽光看來 金黃金黃,天空湛藍,是個大好天氣,行進間肯定需得亟需水分。也許這 就是人生呀...前天水太多,今天苦無水。
臨開拔時,哲生說手指上的傷口化膿了,也有點潔癖的假雅痞建穎也 說指甲緣的小迸裂需要消毒。兩人的傷口分別消毒後,一小瓶 25 mL 的 生理食鹽水竟然還剩半瓶,一時眾人爭相飲用,還直誇「美味甘冽」、「 一點怪味也沒有」、「好喝。再來一瓶。」...(結果隔天我摘下隱形眼鏡 重戴時也用了罐生理食鹽水,不忘留下半瓶來嘗鮮---噁~~~什麼鬼東西! 根本就不好喝。當時大家真是渴怕了。)
7:30 am。離開美麗的巨石林老松群,撥開箭竹林繼續往前行。倒數 第二天,若不想動用預備天,若希望早日重返文明世界,那麼今日肯定不 可懈怠。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番體認與決心。
上天還是很偏愛我們的。在出發不到半小時,我們就發現一方小水塘 ,表面那風撩過的水紋其實是一層晶透的冰呢!一陣歡呼,下背包取水囉 。在這兒我們取了3~4 L的水,過程中則搶食著那硬脆美味的薄冰餅,一 塊接一塊,不饜不膩,實在太棒了~~~活著的滋味真是美好呀!這小水塘 與薄冰餅是效力神速的百憂解,每個人的精神在此之後大為振奮激勵,腳 步都邁得更開了。沒多久又經過另一個更大的水塘,表面亦是結了冰,那 四周植被的葉緣,都鑲了一層晶瑩細緻的霜晶,可愛美麗的很。我想像著 溫暖的睡袋帳蓬外的、高山的夜,會是多麼的黑且冷呀...說是草木無情 ,所以才可以日日年年結霜雪溶還受無聊的人來踐踏拉扯(怕墜落---如我 ),卻仍兀自繁衍發芽枯去再春生。人的多情與懼怕是否只會催人老?
為了能在明天出山,我們決定不去卑南主山了(以後還有機會去嗎?難 矣。);今天說是在「經過斷崖後有一堆粗繩」之後,中華電信可通,所 以我一直維持著開機,每個人動不動就問一聲「通了嗎?」(我真想回答 :「電話與便秘都還沒通。」),走沒一陣子就停幾分鐘測試一下訊號... 其實也不需麻煩,一有訊號,手機肯定會先響起響亮的簡訊聲。
結果後來在某林子中的一段上坡途中,簡訊聲突然響了起來!怕移個 兩步或變了方位,信號就又消失了,就先讓其他人先通過林子,我留在林 子中聯絡留守映璇、司機以及家裡。育憲聯絡未婚妻。我先跟瓊幼(妹妹) 通話,甫聽到人間的聲音,心裡那股子激動真是難以言喻,是聯繫著的呀 ...我跟人間!娘責怪我為何多日手機不通,是否又摔壞了手機?怎的不多 留心點呢?---這些聽在耳裡,真是受用的不得了,原來「被媽媽罵/唸」 是如此幸福又富有的感覺呀。映璇未接電話,我留了封長長的簡訊。
之後在某個陡上坡途中,我突然收到映璇的回訊,趕忙停下腳步(育憲 佩倚建穎也被擋在我後頭、矗在那陡坡上)回電。盡責的映璇巨細糜遺地問 了幾乎八成八的細節,而我因杵在那陡坡上感覺亂累的,只覺得奇怪「這 些細節(失溫的人是誰?誰發燒?吃啥藥?每天的天氣?進度?...)為何非 得在這時問得如此詳細呢?」我的語氣稍帶不耐。後來下山後她告訴我, 這就是留守的義務,因恐怕有了萬一,那這或許就是有關我們狀況的最後 一通音訊了,所以一有機會通信聯絡,就得問個仔細清楚。謝謝了,盡責 的映璇;其實可愛的她那麼詳盡地問著問著,當下感覺挺溫暖感動的... 我們並未被人間遺忘,聯繫著。
春陽雖美,但怎可能無嵐霧?正午在一片大草原休息,東偉建穎兩人 輕裝快跑去取水(這水更乾淨甘甜),我望著眼前清澈的展望,近山遠山層 層疊疊,陽光暖暖好舒服,正陶醉著...告訴自己山上風光其實也是不錯的 ...怎知在兩分鐘內突然嵐霧,視野全被濃厚的白靄遮翳了。幾天來領教 夠了那白色嵐氣的苦頭,白色迫近就感覺心頭壓力頓來,果然接著就轉冷 了。那兩位好動兒射手座果然迅捷,水一取來,就接著趕緊上背包了。
這日多稜線,噴射氣流不講情面,坡度也是上上下下,佩倚竟然腳筋 出了毛病;育憲高燒方退,體力不佳;錦華傷風嚴重,滿臉浮腫困倦,腳 底浮動身子搖晃。資工三人與我多多少少分擔了些他們背包的重量,可是 這仍只是權宜之計,還是快快趕路儘早紮營為妙。育憲一路上直嚷著要「 偷偷休息」,我(又)缺乏耐心不客氣地拒絕:「對不起,我不想休息,我 不想讓身子冷掉,我只想快快往前去、快快紮營才有溫暖。你調整速度也 別太休息,我要走了。」這冷,我受夠了。
3228峰?一張不起眼的塑膠布條壓在路旁的箭竹上,潦草寫著3228峰... 真是不看也罷,走得半死也不美。沒閒情駐足或拍照,旋即前去。此時錦 華已經開始落後育憲了。下午三時一刻,卑南三叉營地---想山下正是下午 茶好時辰---但這三叉營地真是他媽的冷!一片迷蒙慘白的冷霧,風睥睨地 呼嘯著,育憲說必得停下來吃些行動糧不可,他說快不行了,眼神淒淡無神 ,錦華搖搖晃晃地坐下,頭深埋在兩膝中;這情狀實在觸目驚心。東偉趁這 時掏出等高圖與指北針尋找方位(希望壓後的建穎與佩倚也一定要找對方位 呀!)。4:30 pm,箭竹林營地,紮營。
冷。好冷。馬上穿上保命的羽毛衣,我就搭起三人帳,錦華已經蹲伏在 一旁、直想吐,一動也不能動了。在東偉持瑞士刀忙除草(清理四人帳的營地 )時,在搭好的三人帳內,錦華已先除去登山鞋躺入睡袋,育憲與佩倚也說想 吐,我瞪著眼前的那鍋水,希望它能快點開,好泡壺熱寶礦力---救命當然要 爭取時間呀。吃了兩天克難的麵食,背了一天好重的公糧(錦華的份量都分到 我這兒來了),既然明天要「出山」了,我決定要在今晚把所有的公糧都煮掉 ,哼哼!才不想多留(在山上)一天呢。
這晚的晚餐非常豐盛,建穎哲生聯手煮的白米飯非常香Q,佩倚背了幾天 肉絲全下了飯,青椒肉絲、洋蔥肉絲、辣椒小魚花生、四季豆,大家吃個飽撐 ,還享用了哲生熱心贊助的香甜阿華田呢(佩倚:「原來阿華田是這麼好喝的 東西啊。」)。飯後,育憲佩倚先到三人帳休息去了,建穎煮早餐的稀飯,我 燒開水、順便烘襪子(唉,一心不能二用呀),哲生又露了另一手絕技---看著 他徒手將一鍋鍋熱騰騰的水倒來倒去,實在很驚,東偉依舊就著頭燈埋頭在一 份一份的紀錄與等高圖中。8:30 pm,熄燈。
這晚我醒來的頻率較低,1.5hr一次。午夜時分後,就整個人沈浸在深沈 沮喪又絕望的半夢半醒之中了---因為雨,又來了!又是一次錯估,以為可以 無風無雨渡過最後一夜,所以外帳未拉營釘,導致的是,水不只是濡濕我的 睡袋,而是順著帳蓬壁、穿透睡袋拉鍊、直接流入睡袋內了!DAMN IT!絕望 歸絕望,我沒忘了保命的最後防線---羽毛衣---一把將蓋在睡袋上的羽毛衣 拽進睡袋、抱在胸前。絕望絕望。非常絕望。
「明天真能殺出南一段嗎?」寅寅長夜,聽著雨聲、感覺著睡袋內冰冷的 雨水流入/流動著,在夢境或現實穿梭之間,我不停地 問著問著...
D6 淅瀝瀝雨下‧午後山腰轉晴‧夕照崖際細水 箭竹林營地→石山工作站→攔砂壩瀑布崩壁苗圃→大崩壁→高雄甲仙→台北車站 累度:●○○○○ 爽度:●●●●●●●●●●●●●●●●●●●●●●●●●●●●●●
4:00 am了。依然飄著雨。我喊了聲「四點了,起床。」但絕望感讓我不 想起床,賴在睡袋裡一動也不動...一直到 4:20 am,知道這樣下去也不知辦 法,哲生都收好睡袋、到外頭去拿晨炊食事的材料與傢伙了(他嚷嚷著其實雨不 大,只是仍有風),我也只好起身準備。今早要煮菜粥,把剩下的高麗菜、香菇 都加到粥裡(和著一包鹹麥片調味)。還有阿華田或咖啡可以喝呢,再次多謝哲生 了。
病號仍是病號,腳痛的依然腳痛,但感覺有些不同之前幾日的氛圍了。人 人看來精神緊繃著,箭在弦上、信誓旦旦的眼神,非常堅毅、非常果絕。對, 今天我們要殺出突圍,殺出南一段。今天我們要下山,就是今天。再拖個一天 ,對於感冒且有輕微高山症狀而渾身無力的育憲錦華絕非好事,而超過體力負 荷且跛了整天的佩倚在山上亦不可能康復或好轉(且她亦疑似有輕微高山症狀) 。所以我們今天必須下山。
七點多出發的吧。濃霧、霧雨,植被上滿滿的水分。起先我不認為有雨, 但沒多久,新拿出來的工作手套已是濕答答了,不知不覺間,內襯已經乾得差 不多的登山鞋,又順著褲子、襪子吸/盛滿了水。但今天誰的腳步都沒有慢下來 ,就連腳傷的佩倚也一跛一跛地勉力疾行。我滿腦子啥也沒想,只知道「往前 往前往前再往前」,大家共同的目標是在 3.5個小時內(約10:30 pm左右)到達 石山工作站,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在今天「逃」出去。
天殺的陡下急坡沒完沒了。三、四個繫著粗繩的斷崖,必得一個人一個人 循序通過,急不得。間或無邊無際的箭竹林,泥濘地滑,踩不穩也顧不得了, 順著坡勢稍緩前滑也無妨,只要不跌落山谷或摔壞就好(其實哲生在這段下坡也 不慢,果然人是有潛力的)。雨沒停止過,真的是雨,還有糾纏不清的霧。
東偉、我、哲生在某處錯了彎,瞎等後面的人許久,還以為出事了?幸好 有賴哲生的嗓門清亮,建穎聽見了吹哨示意(但哨聲傳不遠...下次應試試高音 哨),我們三人反而變成尾隨隊後了。感覺無止盡似的...怎麼石山工作站就是 不出現?植被都從箭竹剌柏、變成針葉林、高大芒草叢了,內心突生煩躁,但 罵罵髒話還是不能慢了腳下呀。突然。就到了。10:55 pm。
我們在裡面稍待片刻,等待壓隊的建穎與佩倚,哲生去換下濕透的衣服, 建穎上廁所,育憲腳趾長了水泡、要了張OK繃,而我吃掉最後的行動糧,在大 家臨上背包時,建穎力勸東偉去換雨褲...然後在東偉換雨褲時,每個人都出 發了 = =; 。11:30 am,東偉跟我離開石山工作站。但很快就又跟大家會合了 ,攔砂壩崩壁、瀑布崩壁。
此時林相已漸變成闊葉林了,且隨著高度下降,霧氣不聚,雨也停了,甚 至都見得到天光了,可喜可賀的是,一邊走著,衣服褲子也漸漸又乾了,育憲 還換上了濕棉褲哩(他的棉褲在大崩壁前就乾得差不多囉)。
過了前面幾個小崩壁,是平順的產業道路。紀錄上說是得走3個小時,我 們就是拼了命疾行就對了。後來我們比紀錄都快經過苗圃,且從苗圃到大崩壁 前方才花了約半小時,是紀錄的約一半時間。人果然是有潛力的!這段路沒啥 上下坡度,只是一昧地向前走而已,想來容易,但兩個多小時都是同樣的路況 疾行,我漸漸發覺,腳底受力的部位也都在同樣的部位,相較起上下起伏不定 的各種路況(腳底各部位可以輪替休息),一成不變的道路反而會造成固定部位 較嚴重的疲勞與傷害哩。
約 2:30 pm,我們在大崩壁前曬太陽,等待墊後的佩倚(我實在對她的毅 力非常折服)。3:00 pm,開始上切高繞大崩壁。arr...反正崩壁就是...其實 沒想像中的可怕啦。剛開始我還信步走著,覺得也沒啥難得呀;但到了某處, 哲生育憲塞在前方等著錦華,只聽見一向都很酷的錦華竟開始尖叫、耍賴、帶 著哭音說:「好可怕哦...真想死...嗚嗚...。」後頭的我也感到開始心驚膽顫 起來,看見腳稍挪動、碎土石就紛紛滾落崖底...只好一直一直央求東偉一定一 定得走在我前方數步。他老兄一直碎碎念著:「沒啥好怕的呀。看這風景多美, 看崩壁末端那條河、反射著金色的陽光,多美多美呀...」= =;; 吼~~~ 老娘正 在忙,在這種生死性命交關之際,還一直囉嗦著要我看風景...真夭壽。
建穎是率先通過大崩壁的,他與東偉、育憲三人有著日積月累的攀岩造詣 與功力,走在崩壁亂石間,如履平地、非常自得;此行我未曾見過育憲如此開 心飛揚過。佩倚在這兒也老神在在樣。在我們通過大崩壁之時,崩壁出口還有 人與車、大聲幫我們加油呢!終究,有驚無險,通過這個大崩壁啦,4:30 pm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v( ̄︶ ̄)y
其實還得走一段下坡才可以坐到車,但真是開心呀~~~南一段,我竟然完成 了---而且沒靠直昇機!喲呼~~~那感覺真是太美妙啦。馬上到車內換下一身衣服 (下山才發覺全身汗濕透了),合照,真想給每個夥伴來個大大的擁抱呀,都是生 死之交了。 ~( ̄▽ ̄)~(_△_)~( ̄▽ ̄)~(_△_)~( ̄▽ ̄)~
後來,甲仙吃晚餐(連吃三球芋頭冰真的太過分了)。回程車上睡得極沉,是 我六天以來,唯一睡得長久又安穩的一覺。
1.31.2007
單車!單車!
每當我從某個地方回來, 朋友們最常問的問題「那裡好不好玩?」「會想再去一次嗎?」其實現在去過的幾個國家, 我還沒有不想再去一次的. 只是想去的地方太多了, 在時間和金錢的考量之下, 什麼時候會再舊地重遊, 我自己也沒有把握.
不過我有把握的是, 下次我要把單車弄出國騎. 其實這次行前我就有在考慮要不要把單車托運出去, 不過一想到才短短幾天的行程, 我要弄個紙箱去好好打包單車, 以免運送過程撞壞, 又看到背包客棧上有人在吳哥窟單車座椅被偷走, 我心想, 我的單車座椅和前後輪都可以快拆, 要是到時候被偷得只剩下車架, 那就欲哭無淚了, 所以最後還是打消了念頭.
雖然我們在第三天有租了單車騎了一下, 但那跟實際上騎單車旅行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因為一來距離不長, 二來不必把全部家當放車上, 三來也不必擔心維修的問題. 這次旅途中, 我假想了一下在當地, 也可能是在東南亞的普遍情況, 騎單車途中會遇到的問題:
1. 炎熱, 所以最好在天色微亮之時就啟程出發, 中午時就用餐、在古蹟裡睡午覺或找旅館, whatever, 就是不要在路上騎車.
2. 沙塵, 當地有不少道路都是黃土路, 彷彿是 WRC 的比賽場地, 一有車子駛過就黃沙滾滾, 這只能戴口罩或面紗, 一定程度的灰頭土臉恐怕是難以避免.
3. 失竊, 這個問題在臺灣也不小. 因應之道就是請商家幫忙看一下車, 晚上住宿時把車牽進旅館等, but there is no holy grail.
這些都只是路上的問題, 事前的準備工作才是決定一趟單車旅行能否成功的關鍵. 這方面我還沒有經驗, 不過網路上可以參考的資料已經不少:
婷的單車入滇藏之行: 其實這個新聞台寫得更棒的是她在南美一年的記錄, 及對生活的體驗.
Deray 環法之旅: 幾乎每天都有鉅細糜遺的記錄, 讓人忍不住一天天看下去.
阿文環歐及北美之旅: 準備工作很仔細, 值得研讀.
將狗與恰克的歐洲行: 其中的恰克騎的是跟我同系列的 Flight M1 喔
英文資料就更多了, 以這個網站為起點, 就有看不完的資料了. 不過你也知道, 英文資料看多了很傷眼... .
其實我的單車本來是要買來旅行用的, 後來居然變成鐵人三項用車, 也是始料未及. 我平常也很少騎它, 總覺得跟它愈來愈陌生. 但是要單車旅行, 一定的維修和調整技能是必要的, 因為多的是可能在前不著村, 後不著店的情況下車子出狀況, 所以最好也有個旅伴能互相照應. 我想騎單車的理由也很簡單, 只是覺得單車比較能仔細地品嚐一個地方的脈絡, 而不是再多風景都來自"窗外".
以下是幻想部分, 實現年月日未知.
假如現在有三個月時間, 我會去哪裡呢? 目前由於經驗的缺乏, 如果在沒有旅伴的情況下, 我會選擇環歐、環日或橫越北美. 在有旅伴的情況下, 也要視旅伴的經驗而定. 大陸及中南半島應該有不少路線可騎, 不過如果是川藏、滇藏或新藏線, 體力要有一定水準. 南美大陸及巴黎-拉薩之旅, 則幾乎可以定為生涯的目標. 我前陣子買的一本書: Off the rails, 則是兩個澳洲青年騎斜躺車橫越西伯利亞的遊記. 做這種事的結果要嘛回來上國家地理雜誌, 要嘛就是西伯利亞的野狼多了些食物吧. 斜躺車倒是蠻有趣的, 臺灣也有生產的廠商, 一輛不到三萬塊可以買得到, 哪天我解決停放的問題的話, 可能也會去敗一輛.
再介紹一個我的偶像: 瑞典人 Goran Kropp . 在 1995 年 10 月的某一天, 他跨上他的單車, 開始騎騎騎... 從斯德哥爾摩一直騎到加德滿都, 這時候已經是 '96 年 4 月. 你以為他這樣就要回家了嗎? 不... 他又繼續到了聖母峰基地營. 然後, 開始爬聖母峰. 在第一次嘗試的時候, 他離峰頂只剩一百公尺. 但因為自認再爬下去體力不足以安全返回, 所以他撤退了, 回到山下休息. 過了幾天, 聖母峰上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山難, 死了一堆人. 但幾天後 Kropp 先生覺得他休息夠了, 決定再嚐試, 這次終於成功登頂. 最後再從加德滿都, 跨上他的單車, 騎回斯德哥爾摩. 另外, 在 '93 年他也曾經登頂過世界第二高峰 K2. 目前登頂過聖母峰的累計有兩千多人, K2 只有一百多人. 他在這兩座山峰的攻頂過程中都沒使用氧氣筒, 在他之前, 只有義大利人 Reinhold Messner 能沒用氧氣筒上 K2.
他的心理素質強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在整趟旅程中, 包括攻頂, 他都是一個人來, 徹底徹尾的獨行俠. 但他並非有勇無謀: 能夠在距離峰頂一百公尺處決定撤退, 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 只是很不幸的, 在 2002 年的時候, 他在攀岩時, 因為岩械脫落直接墜地死亡.
不過我有把握的是, 下次我要把單車弄出國騎. 其實這次行前我就有在考慮要不要把單車托運出去, 不過一想到才短短幾天的行程, 我要弄個紙箱去好好打包單車, 以免運送過程撞壞, 又看到背包客棧上有人在吳哥窟單車座椅被偷走, 我心想, 我的單車座椅和前後輪都可以快拆, 要是到時候被偷得只剩下車架, 那就欲哭無淚了, 所以最後還是打消了念頭.
雖然我們在第三天有租了單車騎了一下, 但那跟實際上騎單車旅行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因為一來距離不長, 二來不必把全部家當放車上, 三來也不必擔心維修的問題. 這次旅途中, 我假想了一下在當地, 也可能是在東南亞的普遍情況, 騎單車途中會遇到的問題:
1. 炎熱, 所以最好在天色微亮之時就啟程出發, 中午時就用餐、在古蹟裡睡午覺或找旅館, whatever, 就是不要在路上騎車.
2. 沙塵, 當地有不少道路都是黃土路, 彷彿是 WRC 的比賽場地, 一有車子駛過就黃沙滾滾, 這只能戴口罩或面紗, 一定程度的灰頭土臉恐怕是難以避免.
3. 失竊, 這個問題在臺灣也不小. 因應之道就是請商家幫忙看一下車, 晚上住宿時把車牽進旅館等, but there is no holy grail.
這些都只是路上的問題, 事前的準備工作才是決定一趟單車旅行能否成功的關鍵. 這方面我還沒有經驗, 不過網路上可以參考的資料已經不少:
婷的單車入滇藏之行: 其實這個新聞台寫得更棒的是她在南美一年的記錄, 及對生活的體驗.
Deray 環法之旅: 幾乎每天都有鉅細糜遺的記錄, 讓人忍不住一天天看下去.
阿文環歐及北美之旅: 準備工作很仔細, 值得研讀.
將狗與恰克的歐洲行: 其中的恰克騎的是跟我同系列的 Flight M1 喔
英文資料就更多了, 以這個網站為起點, 就有看不完的資料了. 不過你也知道, 英文資料看多了很傷眼... .
其實我的單車本來是要買來旅行用的, 後來居然變成鐵人三項用車, 也是始料未及. 我平常也很少騎它, 總覺得跟它愈來愈陌生. 但是要單車旅行, 一定的維修和調整技能是必要的, 因為多的是可能在前不著村, 後不著店的情況下車子出狀況, 所以最好也有個旅伴能互相照應. 我想騎單車的理由也很簡單, 只是覺得單車比較能仔細地品嚐一個地方的脈絡, 而不是再多風景都來自"窗外".
以下是幻想部分, 實現年月日未知.
假如現在有三個月時間, 我會去哪裡呢? 目前由於經驗的缺乏, 如果在沒有旅伴的情況下, 我會選擇環歐、環日或橫越北美. 在有旅伴的情況下, 也要視旅伴的經驗而定. 大陸及中南半島應該有不少路線可騎, 不過如果是川藏、滇藏或新藏線, 體力要有一定水準. 南美大陸及巴黎-拉薩之旅, 則幾乎可以定為生涯的目標. 我前陣子買的一本書: Off the rails, 則是兩個澳洲青年騎斜躺車橫越西伯利亞的遊記. 做這種事的結果要嘛回來上國家地理雜誌, 要嘛就是西伯利亞的野狼多了些食物吧. 斜躺車倒是蠻有趣的, 臺灣也有生產的廠商, 一輛不到三萬塊可以買得到, 哪天我解決停放的問題的話, 可能也會去敗一輛.
再介紹一個我的偶像: 瑞典人 Goran Kropp . 在 1995 年 10 月的某一天, 他跨上他的單車, 開始騎騎騎... 從斯德哥爾摩一直騎到加德滿都, 這時候已經是 '96 年 4 月. 你以為他這樣就要回家了嗎? 不... 他又繼續到了聖母峰基地營. 然後, 開始爬聖母峰. 在第一次嘗試的時候, 他離峰頂只剩一百公尺. 但因為自認再爬下去體力不足以安全返回, 所以他撤退了, 回到山下休息. 過了幾天, 聖母峰上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山難, 死了一堆人. 但幾天後 Kropp 先生覺得他休息夠了, 決定再嚐試, 這次終於成功登頂. 最後再從加德滿都, 跨上他的單車, 騎回斯德哥爾摩. 另外, 在 '93 年他也曾經登頂過世界第二高峰 K2. 目前登頂過聖母峰的累計有兩千多人, K2 只有一百多人. 他在這兩座山峰的攻頂過程中都沒使用氧氣筒, 在他之前, 只有義大利人 Reinhold Messner 能沒用氧氣筒上 K2.
他的心理素質強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在整趟旅程中, 包括攻頂, 他都是一個人來, 徹底徹尾的獨行俠. 但他並非有勇無謀: 能夠在距離峰頂一百公尺處決定撤退, 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 只是很不幸的, 在 2002 年的時候, 他在攀岩時, 因為岩械脫落直接墜地死亡.
1.25.2007
吳哥窟之行雜感
Things do not change; we change. --Henry David Thoreau
還在上個世紀末, 柬埔寨還是烽火遍地, 情況就像現在的阿富汗或伊拉克: 有越共這個外患, 還有赤柬波布這個殺人魔王, 甚至現任總理不時都會來個肅清異己一下.
但現在的柬埔寨, 尤其是吳哥窟所在的 Siem reap(暹粒), 已經是遊人如織. 夜晚經過一棟楝建築華麗, 有庭院、游泳池的星級飯店, 你甚至會忘了這裡的人均 GDP 還不到臺灣的 1/30. 相較之下, 暹粒的高物價就顯得很不合理了.
現在暹粒吃一頓飯, 幾乎已經跟台北差不多, 同行另外的四個同事, 第一天晚上去吃的高級餐廳甚至一個人要價十幾美金, 我們另外四個, 吃一頓下來也都要十幾美金. 椰子從以前的四顆一美金變成兩顆一美金, 棕糖從以前的八條一美金變成郊區的四條一美金, 市區的一條一美金. 跟我去過的西藏及印度比起來, 這裡的物價也是最貴的.
是誰造成這些改變的呢? 很遺憾的, 就是身為觀光客的我們, 我們總是在不自覺中去改變了一個地方的文化與經濟生態. 就我自己來說, 我會希望自己不要成為造成這些改變的幫兇, 但這只是微小而徒勞的堅持罷了.
是的, 我用的是「幫兇」這個詞. 因為大部分的改變, 恐怕都是有害無益的. 當我們看到賣東西的小朋友, 覺得他們可愛或可憐, 於是不計較價錢跟他們買東西時, 接下來就是會有愈來愈多的小朋友跑來賣東西. 可是以他們的年紀, 該在這裡賣東西嗎? 他們該待的地方應該是學校, 或是去過自己該有的童年生活. 所以我一直覺得, 一個負責任的旅人, 不該是靠零星的施捨, 而是將錢捐給有組織在改善當地人民生活的 NPO.
不過由於資訊不對稱, 遊客是很難衡量自己付出的價錢合不合理, 但在一些遊客多的地方, 或是只有遊客才會去做的事時, 就很容易察覺了. 比如說在暹粒, 你可以花二十美金去包嘟嘟車, 十幾美金去坐大象, 也可以去坐熱氣球, 甚至搭船去看貧民窟.
這些活動沒什麼不好, 很多人都喜歡追求新奇的體驗, 我也是, 而且也許(只是也許)收入會用在大象保育, 或是其它公益用途. 只是當地人會用什麼眼光來看, 用他們半個月的收入, 來坐嘟嘟車的人? 最單純的想法就是,「他們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這是事實, 但本來就存在的隔閡(如語言、人種), 就愈來愈大了. 這種隔閡是會反饋到旅人身上, 以致被給予"特別的對待", 但每個人都會樂於接受這種特別的對待嗎? 就個人來說, 每個人所喜歡的旅行體驗不同, 然而這種影響是全面性的, 而不是因人而異; 就文化上來, 當地的文化也有可能因此被改變. 當愈來愈多藏民寧願住在拉薩以乞討為生, 也不願意回家鄉去過牧民的生活時, 西藏會有什麼改變?
這樣劃分也許有點武斷, 但從大航海時代以來, 西方就一直扮演著掠奪(我不願稱之為發現)與殖民者的角色, 一直到今天, 這個現象還是隱隱存在, 也不再限於西方人, 而是所有經濟能力強大的人. 當這些人成為觀光客、背包客, 鋪天蓋地往世界各地散去, 於是只要是這些人愛去的地方, 當地總免不了有洋人街、酒吧. 棲身在自己國家強大經濟實力的餘蔭下, 吸著大麻, 出手闊綽, 甚至促進當地娼妓業的繁榮. 這裡面又有多少人是獵奇與掠奪, 有多少人是認同且熱愛當地文化的呢?
在登山中有一個觀念就是 Leave No Trace, 意思是說在爬山的過程中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垃圾當然是不能留的, 最好連排泄物也帶下山. 這是一個目標, 實際上也是不容易做到. 但同樣的觀念用在旅行中, 我覺得也很適合. 一個負責任的旅人, 就是盡量不要給當地帶來改變, 除非你能確定那是好的改變. 只是有時這很難界定, 例如施捨這個行為就是. 因為如果你是因為喜歡這個地方而來的, 你當然會希望他保持本來的樣子, 你不會也不該希望他變得像你的家鄉. 我還記得在西藏的納木錯時聽到一個加拿大人說, 西藏已經變了, 再也不是八十年代他來的時候的那個樣子, 變化最大的是人心. 但是誰帶來這些改變的呢?
雖然不想承認, 但是出生在哪裡可能就決定一個人大部分的人生, 人生而平等只會是個幻想而不是目標. 如果今天我生長在柬埔寨, 我也可能是個乞討的、開嘟嘟車的或好一點, 當個解說員或警察. 也有可能, 我七歲的時候就在田地玩耍時踩到地雷跛了腳.
但是我生長在臺灣, 所以我有個還不壞的工作、坐在嘟嘟車上吹著風, 去爬山的時候也不必怕踩到地雷, 偶爾還可以付出一些廉價的憐憫, 就像我現在寫的這篇文章.
1.12.2007
2004 by 鹿苹
鹿苹算是年輕一代的詩人中我最欣賞的, 她的筆觸冷冽, 但卻充滿溫度和光線.
下面這首是她寫的 <2004>
你某冬的雪地我走過
那時風不大不小
隔壁住一戶愛爾蘭人
那時你有岩石般的臂膀
和一隻釘槌,修補著常態亂序的白雪和低溫
城裡常有些麋鹿,迷路在牧師的嘆息裡
冷裂的地面幽幽地透著離別
是那一年
手拉手的樹在冬眠
愛情暗暗地
在靜坐時等待向北的風
城裡的燈火冷得照不亮夜
也照不亮分散的腳步
寫詩需要一些耐性, 不過我很缺乏耐性; 寫詩需要環境, 但這是一個沒有詩的世界. 我很喜歡後面六句, 假如你不在意因果關係, 假如你在意因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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